半夜夢醒起來滑手機,睡意全消也了,天未亮也無處可去。此時此地是三月旱季的暹粒市,這個季節聽不到鳴蟲蛙叫聲,寧靜的夜裡,突然想起37年前的恩師索坦治先生。

 

記得退伍前三年的夏天,當時我擔任區隊長輪到我值星,星期二是重要的莒光夜,一般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是不可以隨便請假外出的。當晚我因腰背如針刺的疼痛,因職責所在必須強忍著痛楚,集合了部隊前往軍營的大餐廳預習星期四莒光日的課程。

 

在大餐廳裏我必須到處走動巡視學員有沒有偷看小說、偷偷交談。我的腰部如針在刺,坐著、站著甚至於睡覺時都會劇痛,就連醫務所的止痛藥吃到胃痛還是不會好。

 

那晚的值星官索坦治少校,因為我與他並非同一單位所以對他我並不熟悉,在此之前我們也未曾交談過。軍中值星總是輪來輪去,我們正巧碰在一起了。自從那一夜開始,他如同我一生的貴人,令我永生難忘。

 

當夜他坐在最後面一排,而我必須三不五時的走來走去,也許他看到我走路時微微彎腰前傾並斜歪著身子緩緩的步行。他就叫我到後面去坐,主動問我:你是不是腰痛?(中醫的望聞問切)我回答:我的腰部痛如針刺,經過他幫我把脈後確定我是受了嚴重的風寒濕氣侵入腰背(去福隆露營躺在潮濕的沙灘上過了一夜)。他開了一帖藥,吩咐我週六下了值星放假回家後馬上買藥煎煮,叫我只買一帖,一帖無效就不要再喝,並且在煎好藥一定要趁著熱喝完它並馬上要蓋著厚棉被發汗。

 

週六下午四點半我服完煎熱的藥後按照指示在炎熱的夏天蓋著厚重的棉被睡了一覺。傍晚六點多時,媽媽在一樓喊著我下樓吃飯,我醒來時健歩如飛的下樓用餐,吃到一半時我突然想到我的腰怎麼不一點都不痛了!驚奇的我想著剛剛買的那一帖藥才8塊錢(乳香、沒藥丶桂枝、麻黃、車前子、還一樣藥材忘了),竟然醫治好纏疾我一個月的病痛!

 

收假回到軍營後,我急著去找他(後來我都稱呼他索大哥),問他為什麼中藥能如此神奇,一碗湯藥就治好我的腰痛?他回答我:「你想學中醫嗎?學懂了就知道其中原理。」我懷疑的想著他為什麼要教我,我半信半疑地問他:「你要教我嗎?」

從那天起部隊裡沒事我就往他的辦公室跑。幾天之後他送我一本《藥性賦》叫我一定要背熟它,第二本送我《湯頭歌訣》,第三本送我《醫方集錦》,還叫我要讀《古文觀止》,因為中醫學都是古文。

 

從此,我拜索坦治大哥為師父,師父也帶我去見師公柯醫師(萬安製藥廠及萬安中醫診所老醫師)。

 

索大哥又給了我一本《四診心法》要我仔細研讀,一年後他利用每周四夜晚到羅斯福路的「觀士音中醫診所義診」,他在病人等候時間前就叫我先預診(實習)先跟病人把脈然後將病人的姓名及症状記錄下來,第二天回部隊找時間一一問我某某病人的症狀是如何?我錯了時他會很有耐心地解說給我聽,直到我瞭解為止。

 

有一天徬晚,我接到家裏打到部隊的電話,要我趕快回家,祖母已經病危了。我知道阿嬤已經75歲了身體漸漸虛弱不行了,突然接到病危通知,索大哥知道後陪我搭公車回到北投家裏。一進門我真的慌了,聽媽媽說阿嬤已經好幾天沒進食,昨天開始昏迷了一天,鄰居過來看都說快不行了並協助將阿嬤的身體移到前廳,媽媽及鄰居也正準備料理阿嬤的後事了。

 

索大哥幫阿嬤把脈並用手撥開阿嬤的眼睛、嘴巴,詳細的觀看舌頭及按壓腹部,腳裸後說:「還有救別著急」。要媽媽去準備米湯用大棉花棒沾米湯在阿嬤的嘴唇不斷的擦拭以供給米湯,半小時後阿嬤的嘴唇已經稍稍微動,索大哥並吩咐再用棉花棒沾牛奶給阿嬤呑服。索大哥在晚間十點臨走前開了兩帖藥,一帖內服、一帖泡腳(雙腳浮腫),索大哥還說水桶在泡腳之前先秤水的重量,泡完腳後再秤重量。我記憶猶深,泡腳前連桶子共約11公斤,泡完腳後再秤是12.5公斤。神奇呀!原本是阿嬤雙腳水腫的水竟然排出體外流到水桶裡了,水桶竟增加重量達1.5公斤。

 

第二晚索大哥自己又來了(我當天請假),索大哥再次把脈又開了一帖藥給阿嬤服用,服了藥後一直排便(茵陳、大黃…)。三天後阿嬤已經能進食了,而胃口越來越好,一個月後阿嬤痊癒了,能出門到處走走去曬曬太陽了。

 

退伍前索大哥有提出一個計畫找我合資在迪化街開中藥店,(他比我晚兩年退伍)要我白天賣中藥顧店,專心學習中醫,鼓勵我去參加中醫檢考,而晚間他會來看診。記得他告訴我說開了中藥店一年當中只有農曆春節可以休假!(我當時才24歲正值青春戀愛期真是怕到了"全年無休"),我委婉拒絕了他的提議。

 

日本留學的願望

 

況且我真正的規劃是到日本讀大學,而日本大學校也經日本老師山田重利 桑幫我申請好了,是日本京都市的立命館大學公共關係系,日本打工的工作也被安排好了「在一家日本人開的藝品店打工」,而我退伍金有18萬,一切美好的計劃即將開始實行了。

抱著美滿的希望,感覺人生是特別美好的!我在許昌街的YMCA苦讀三年的日文,從J1讀到J8,再讀四期進階班,YMCA已經沒有課程可教了,才想去日本讀書。

 

夢醒希望破滅

 

快退伍時的一個週末下午媽媽鄭重其事的叫我與她面對面的坐著,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情境,我感到應該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媽媽哭著跟我說:你是家裡的獨子,阿嬤那麼疼你而且她身體也不好,我們倆老又沒多少錢,你去日本讀書要四年,我們怎麼活呀?


聽完媽媽說的話,我腦袋一片空白,等我回神後我走到佛桌前跪了下來,我一直哭,嚎啕的大哭,哭了一個多小時,這是我這輩子從沒有這麼悽慘的哭過,哭完就算了,去日本留學的願望隨著淚水流完我放棄了,因為我是獨子我要聽話,家裡沒有我這男孩不行的。

 

放棄日本留學了,隨然還沒退伍我就開始找工作(職業軍人退伍前有謀職假)我看到國產汽車公司服務部在招考技術士,我的專長是汽修,於是我去報名了,考試地點在中興大學法商學院有800多人去報考,考題竟然比我考內政部汽車乙級技術士還簡單,筆試我考滿分、口試三題也是滿分,而僅錄取16名,其中我與另一位”後來的”同事是同樣滿分的分數,他卻是第一名,僅因為他的學歷比我高,後來進入國產汽車公司任職,人事部填資料時我有內政部汽車技術士乙級執照,又被公司重用了。

 

沒有走入旅行社行業

 

在YMCA上日語課時的一位在旅行社擔任經理的同學叫我退伍後去他公司上班,要我負責開車去桃園機場(剛啟用)接送日本客,月薪開價15000,因女朋友反對我從事旅遊,她的理由是我在接待日本客後很快會變成三七仔!

 

後來我選擇國產汽車公司月薪5700的工作,比我當職業軍人7~8000元還少,我很認份在國產汽車公司工作五年沒有請過病假、沒有遲到過。

 

從小學到國中畢業,我調皮搗蛋不喜歡讀書很少交作業,但是從來沒有蹺課過。
我愛打架但從來沒有打贏過,因為打架的對象年紀都比我大,個子都比我高又壯。儘管我調皮愛搗蛋愛打架但是老師們還是很喜歡我,因為我懂得尊師重道,順從父母。

 

我曾被北投大同街的的街坊鄰居說我是小惡霸,長大一定是個大流氓或小混混。
到軍校讀書後我變乖了,在軍中也得到些好同學的鼓勵及幾位長官貴人般的幫助,改變了我不至於當大流氓或小混混的下場

 

 

S01  
2015-03-03

【恩師說:我有個心願,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將我兩個專長傳給後人,因我已喪失語言功能,無法發聲,本已不抱持希望,但有了本產品「溝通筆」當我的發聲筒,我又重燃起希望之火。我第一個專長是中醫針灸,我的中醫是拜師學藝。針灸的傳承則是和陸瘦燕、董景昌、莊育民有些關係。第二個專長是西洋占星術,就是星座的算命術,我研究讀盤術近30年,歡迎有興趣的人找我共同來研究。
利用這個機會,我要感謝外勞阿優和我的太太多年來的照顧和基金會的協助。最後祝大家身體健康,精神愉快。報告完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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